在信息爆炸与社交媒体盛行的时代，如何持续激发用户的知识分享热情，成为社交问答类社区（如知乎、Quora）面临的核心挑战。近年来，游戏化作为一种创新范式，凭借其独特的魅力在学术界和产业界引发广泛关注，它通过将游戏元素融入非游戏场景，使系统、服务、组织和活动能够提供类似游戏的体验与激励机制，从而有效影响用户行为。尽管游戏化作为热门话题广受关注，其对激发用户目标导向行为的积极作用已得到学界认可，但鲜有实证研究探讨其在促进知识分享中的作用。
近日，上海师范大学心理学院石文典教授团队的研究成果《Gameful Experience Promotes Knowledge Sharing in Social Q&A Communities: A Longitudinal Study》发表于国际权威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SSCI一区）。该研究通过两项实证研究构建了游戏化如何影响用户知识分享的心理模型。该研究回答了以下核心问题：在线社区中的游戏化体验如何影响用户知识分享；游戏化体验塑造知识分享的中介机制是什么。
本研究提出通过游戏化设计提升用户知识分享的新思路。首先，游戏化设计能有效降低游戏化应用的开发成本。尽管业界普遍认可游戏化的重要性，但许多游戏化解决方案却未能取得预期效果。究其原因，这些方案往往因缺乏透明规范的设计流程，或是仓促拼凑零散的游戏元素而未能成功。该研究旨在为组织设计成功的游戏化产品提供参考依据，从而降低游戏化应用的开发成本。其次，该研究致力于帮助社交问答社区管理者优化游戏化设计方案，以促进用户知识分享。尽管动机资源普遍被认为有助于提升用户参与度，但现有研究尚未在理论框架下系统探讨其影响机制。而厘清游戏化干预措施与系统层面行为结果之间的关联，并明确其中的中介变量和调节变量，将为科研人员和设计者开发更有效的干预方案提供理论支撑。
研究1以“游戏化体验”（Gameful Experience）为切入点，首次系统构建并验证了一个在线社区用户游戏化体验量表。揭示了游戏化体验的六大维度：互动感、乐趣、沉浸感、竞争感、成就感和特权感。互动感体现了人类与生俱来的社交本能，让用户不再只是信息的接受者，而是主动参与、彼此激励的合作者；乐趣则是驱动体验的核心，它来源于探索、兴趣与愉悦，让人愿意持续投入其中；沉浸感让用户在故事与任务中“忘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吸引力与代入感的虚拟世界；竞争感为体验增添张力，排行榜、等级等机制激发出上进心与挑战欲；成就感则来自过程中的可视化反馈，让努力变得“看得见”，从而带来意义感与满足感；特权感代表身份与认可，当用户通过等级、称号或荣誉获得差异化体验时，会感到被重视与尊重。这六个维度共同构成了在线社区中“好玩又有意义”的游戏化体验。
研究2通过为期四个月的纵向追踪数据揭示：游戏化体验能够显著提升用户的感知价值，从而促进其在网络社区中的知识分享。与此同时，知识分享的积极行为又会反过来增强用户的感知价值与游戏化体验，形成一种“体验—分享—再体验”的正向循环，使用户在持续互动中获得参与动力。例如，那些在社区中感受到成就感的用户，在完成任务、获得徽章或被他人认可后，会体会到自身努力的价值与意义，这种积极体验不仅强化了他们的感知价值，也激发了继续分享与参与的意愿，从而推动形成持续的良性循环。这一发现揭示了游戏化设计在促进数字知识生态可持续发展中的价值与潜力。
该研究从理论层面阐释了游戏化作为创新设计工具如何促进知识分享，并为未来研究游戏化与知识分享的交叉领域指明方向。在实践层面，为应用程序开发者或在线社区的管理者、人机交互或用户体验设计师、用户研究员和产品经理，在理解如何通过游戏化设计提高用户知识分享行为方面，提供新的见解与参考依据。
上海师范大学心理学系（院）博士毕业生、清华大学博士后蔡杨博士为该研究第一作者，上海师范大学心理学院石文典教授为该研究通讯作者，上海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李秀君博士为该文第二作者。
论文信息：
Cai, Y., Li, X., & Shi, W. (2025). Gameful Experience Promotes Knowledge Sharing in Social Q&A Communities: A Longitudinal Stud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Advance online publication.